这群人爱家的方式,是离开家。
村子也有了新的名字——长江源村。
这是2024年6月4日拍摄的长江源村村貌。新华社发(冯春梓摄)
党的十八大以来,那片让他们魂牵梦绕的故乡再次生机盎然,生活好了、日子富了,这些告别草原、住进城市的牧民深深感受到,远徙他乡却奔向了幸福。每一滴澄澈入海的江源之水,都见证了将江源还给江源的庄严承诺。
回家
“想家,做梦都想。”老汉申格觉得自己对于“离家”这件事最有发言权。
离开江源已20年,他时常梦见自己挥舞着“吾尔朵”追逐羊群,哼唱的悠扬牧歌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传得很远。
随着牛羊数量增多,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长江源头草场逐年退化。飞舞的黄沙、消失的动物像是江源在向牧民们发出“求救信号”。申格发现,草滩上曾经偶见的鼠洞变得满地都是,黑乎乎的,像是打在了心里,看得心痛。
2011年,国家开始实施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,长江源村村民可以获得禁牧补助资金;
2024年,根据最新的格尔木市国土空间总体规划,长江源村所在的唐古拉山镇85.25%的行政区划面积划入生态保护红线内……
夏季赛马场上,骏马配着五色绸带,骑手英姿飒爽。马上刀术、骑马捡哈达、马上“吾尔朵”……选手们角逐草原荣耀。长江源村的村民经常把孩子抱上马,带着他们跑一段,唤醒血液中的游牧基因。
申格更喜欢和闹布才仁聊天。
“草场上的鼠洞比以前少多了,草长得密密的,跟地毯似的。”闹布才仁拿出手机给老人们翻看,成群的牦牛瞪着眼睛望着手机、悠闲的藏野驴成双踱步、三三两两的狼往山里跑两步又不时回头……
雄鹰飞不过的山,唐古拉。
这里的人们深知对自然的仰赖,“百湖”措里玛、“山中湖”格日罗、“天柱”要盖、“大红石”多尔玛、“牛角宝座”拉智、“牦牛帐篷”努日巴……他们这样给唐古拉山镇的6个村起名字。
“退牧还草”,开了30多次会以后,大家明白了——牛羊太多,家乡的草供不了这么多张嘴,搬家就是保护草原。
当年11月底,128户、407名生活在禁牧区的牧民挥别故土。
经过可可西里、翻过昆仑山口,浩浩荡荡的搬迁队伍在格尔木市南郊的一处戈壁滩,决定扎下来。
从决定搬迁到落户新家,不到半年时间,牧民们把江源还给了江源。
新家
长江源村已经成为一座灯塔,越来越多牧民自发走出牧区到这里落户,目前全村已有223户609人。
为了解决牧民进城的生存问题,国家为他们盖起了新房,做职业技能培训……脱贫攻坚战全面打响后,上级党组织派来了驻村书记,增加了产业扶持资金。
与此同时,村里的基础设施也在完善。土路变成柏油路,房子里通了水、电、气。村里就有卫生院,牧民享受新农合,政府还建了学校,宽敞明亮的教室让村民们啧啧感叹。
更让村民们没想到的是,伴随国家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,村里有了村集体经济,收益分红从过去的每人两袋米、两袋面、两桶油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现金。
申格觉得,幸福生活一天更比一天好。
2019年,一条连接故乡与新村的“路”被打通:山上,在允许放牧区域,牧民在保护生态的前提下天然放养牛羊;山下,长江源村进行加工销售、品牌推广。“唐古拉藏羊”“唐古拉牦牛”等“金字招牌”远近闻名,产品在北京、浙江等地受到欢迎。
2024年1月23日,长江源村村民在村内精深加工基地加工牦牛肉。新华社发(梁亮摄)
梁亮说:“牧民成为保护长江源的主力,守护家园就是守护‘中华水塔’,大家感到当初选择搬离草原是值得的。”
一路向东,带着唐古拉清澈的江源之水,长江持续以干流Ⅱ类水质奔流入海。
“长江是我们共同的家园。”长江源村党支部书记扎西达娃说:“作为源头,我们必须以对母亲河的深情和对下游人民的厚谊,确保一江碧水向东流。”
文字记者:史卫燕、王金金
海报设计:刘雅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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